锡兰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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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向:米英
 Attention:HP狮蛇院设定。

所有的HP参考波粒和百科科普,惭愧的是本人没有看过HP……可能有设定上的bug。

感谢姑娘的点文和催更,懒人羞愧难当。 @阿翕阿煜 
 

 

 







 

典型的英伦式下午茶,森系建筑群、三层架一次摆有剁碎的金枪鱼三明治、可可酱泡芙和新鲜的水果塔,配上一杯上好的锡兰红茶,再加上不列颠岛得天独厚的潮湿天气。没什么再会比统御这三者的英伦美人颇具风情,不过这在寄宿制的霍格沃兹学院也妄称奢侈。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气质非凡的英伦绅士,阿尔弗雷德妄下断言。这并非褒义,贬义的讽刺性是比喻给他身上那股生人勿扰的做作的。年轻的格兰芬多新生啜着一杯淬有白糖糖霜的红茶,打量流言蜚语的主角——亚瑟来自英格兰以南,据说父辈的苏格兰王室血统更加纯粹,这得益于他的祖父,号称什么詹姆斯七世。冥顽不化的老头,亚瑟用大逆不道的外号概述了他那祖父生硬拗口、又臭又长的名讳。亚瑟是个被家族寄予了厚望的魔法天才,据说他刚入学的时候就已经单用手指掌握了烤面包魔法,然后颇具报复性地烧掉了人事部部长脑袋上稀疏的几根头发,那是个清高又自命不凡的老头,总是像只逮到了知更鸟的家猫向主人邀功,阿尔弗雷德也不是很喜欢他。

 

没什么会比在英式花园,和号称整个霍格沃兹最危险的人物共处的下午茶时间更令人期待的了,足足有三年,这位脾性古怪且固执的斯莱特林三年级生都在这处曾被魔药课学生付诸一炬的废弃实验楼旁打理园艺,在这个季节盛开的只有一些瘦弱可怜到惨不忍睹的花骨朵。假使亚瑟乐意,在这勤勤恳恳修剪烂大街花草的会是真正的园艺家,而非年轻有为的学生。

 

“为什么不尝试加点蔓越莓……它吃起来很像缺少一种,固态的美味。”阿尔弗雷德嚼着一块烘培得恰到好处却索然无味的曲奇饼,在半分钟之后做出了最坏的评价,“味道太淡了。”

 

“那是因为你的下午茶太甜了,而且固态的美味是什么?”秉持缄默的绅士出口便是目中无人的毒辣,“把糖罐放下,这可是得从校外弄回来的,而你心心念念的蔓越莓至少距离我们有数百英里。”

 

“我没有日思夜想的东西,除了你。”阿尔弗雷德放下手中的餐具,用地道的美式口音说出咸湿的开头,他当然不是第一次试图打动亚瑟,而这一次也不例外地计入失败名单。

 

真令人好奇,斯莱特林最受瞩目的皇室支脉和死对头格兰芬多的惹祸新生阿尔弗雷德心平气和地坐在花园里品尝下午茶。

 

“等等,有个问题。”阿尔弗雷德这才觉察到亚瑟话里的毛病,“我是说,这只是个假设。假设你和我一样都是霍格沃兹的寄宿生,那么你是怎么做到从外面弄来糖罐的?”他晃了晃透明罐子里为数不多的方糖粉末。

 

“不需要假设,我在这住过三年了。”

 

“不……我是说,你翻出校门,嗯……或者运用你的飞行课基础,骑着奇形怪状的扫把在天上飞来飞去?”阿尔弗雷德挥舞双臂比划,“听起来真酷。”

 

“是的,格兰芬多的新生到现在连合适的扫把都没找到,听说他给自己找的借口是手劲太大握断了扫把,但问题在裂口在他屁股底下。”亚瑟手里的调羹还滴着泡沫,金属物指向对座的阿尔弗雷德,他戏谑的扯着嘴角,“听说你在美国的魔法课得了全科F。”

 

“你看起来很惊喜?”

 

“可不是。”亚瑟将一块切碎的糕点塞进嘴里,“托你的福我赚了三十英镑的蝇头小利,想猜猜看有多少人赌你在美国的学业成绩吗?”他没能阿尔弗雷德回话,比出两个手势:“1:17。”

 

“听起来我就像个让人大失所望的低能儿,有时候我真觉得你说的真对。分院帽在我耳朵边念叨了大半天把我分进格兰芬多,而我觉得我应该是个被研究的麻瓜。你知道的,我到现在连魔杖的材料都一无所知。谁能告诉我冬青木和梨木到底有什么差别,难道是烧起来?”

 

“这可不能通过说。”亚瑟的手指微微一动,距离阿尔弗雷德仅有几寸距离间,一团小小的火苗在英国人的指尖跃动,“首先是天赋——不是吗。”

 

“我试过了——这种小魔术。”阿尔弗雷德并不开心,“我的导师总是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哦别担心阿尔弗,你的魔力只是迟到了’。你知道吗?起晚了。”这也许是个成功的笑话,因为亚瑟成功被他逗乐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苍翠的碧眸极富活力。尤其是那身无懈可击的黑色袍子的立领间漏出的一截欺霜赛雪的颈子,帆布下锦织线勒出一粒凸起的喉结。他打着红色格状领带,熨平的领口整齐地贴在肩侧的轮廓线,如果不是他胸前象征斯莱特林的徽章,阿尔弗雷德真想将从纽约飞来伦敦那股子倦意抛到脑后,在这耗上整整一个下午。

 

为什么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会互相结仇呢,原本他是多么期待这次魁地奇的季后友谊赛,阿尔弗雷德讨厌极了那些把他从美好的下午茶时间剥离、还不停地教唆他把手里的金枪鱼三明治拍到亚瑟脸上的教条,他的确很想念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确远在伦敦,此刻近在眼前的英国人,即使他正在忙着三十分钟后的一场欢迎舞会。

 

“如果这话说在我的魔法课开始之前我一定信心倍增,可在我弄碎了第二张课桌之后,我看到教授的脸色都变了,那群不怀好意的坏学生哄堂大笑。”

 

“那么。”亚瑟放下茶杯,“你的问题是什么呢。”

 

阿尔弗雷德托着腮晃荡两条腿:“难以启齿。说实话……我无法看见任何魔法,无论是否具象化还是精神化,说的难听点我就连餐厅里工作的小精灵都没看到——你能够想象我当时有多么慌张,哦,天呐。我眨了眨眼,眼前糟糕的马麦酱在空中发出挤压的噗嗤声,然后有整整一大坨夹在我的三明治中,它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型的垃圾堆和融化过期的巧克力的集合体,我甚至不知道该找谁抗议。”

 

“这听起来可能不太妙……你最好和你的教授平心而论。这没什么实质性建议,我的阅历可没告诉我可以随意评价一件新鲜事,按你的说法你就像个打碎了花瓶的小鬼。”他屈起指节敲打桌面,“你可以选择和我说说,或者让这件事最好的处理者——你的导师来解决麻烦。”

 

“在是练习课上我没掌握好魔法的重心,见鬼的魔法扫帚插进了一堵五英寸厚的墙壁里,事后我把它甩给了班里的傻男孩,可那男孩在上飞机之前闹出了岔子,只要导师察看一下扫把上的魔力我就露出马脚了。拜托了,亚瑟。我妈妈就希望我到这所学校来学习魔法,然后给那群嘲笑她是个寡妇的坏孩子来上重重一拳,我不能告诉教授这些,他会勒令我退学。那我妈妈一定会伤心死了。我来参加这次三年级魁地奇的友谊赛都是有她支持的。”

 

“哦……”

 

“她伤心的话就做不出美味的卷饼来招待你了。”美国男孩朝他挤挤眼睛,“你真的帮我撒个小小的谎吗?我认为自己可是你在霍格沃兹唯一的朋友。”

 

没什么能比阿尔弗雷德的夸大其词更令亚瑟语塞。他膛目结舌地接话,全程都在阿尔弗雷德得意洋洋的注视下变得愤怒:“不……没那么糟。至少、”他顿了顿,“我和小精灵们的关系会让你羡慕的。”

 

“谢谢,也许它们不存在。”阿尔弗雷德咧嘴笑了,“要知道你可没法强迫一个看不见你们所说的灵异事件的格兰芬多相信奸诈狡猾的一个斯莱特林。”

 

英国人迟疑了数秒,最终扯扯嘴角。

 

“你可真比去纽约之前还要调皮,这听起来就像格兰芬多一贯的教育风格。”亚瑟伸出两根手指在阿尔弗雷德鼻尖前一寸划过,他的声音随着空气的凝滞拉长成一个个音节。

 

阿尔弗雷德看了眼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和桌上崭新的茶碟。

 

亚瑟张开手掌,鱼耳把的重量再度回到手指关节处,阿尔弗雷德错愕地盯着他。

 

“星期三,下午茶的甜点是英式薯条。”亚瑟晃着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的整包薯条,熟练地拆开包装,“运气好的话你还能弄到新鲜出炉的,运气不好的大概就是被客人咬了一口的。”他端详着保持出炉热度的薯条,“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阿尔弗雷德拍案而起:“瞬间移动?!这种魔法不是不被允许……”

 

“嘘。”亚瑟用一根薯条封住他的嘴,阿尔弗雷德惊讶地嚼着亚瑟塞进他嘴里的薯条,炸脆的土豆依旧残留余香。“没什么会比小把戏更适合逃掉一节乏味的魔药课了。”

 

“上帝啊,你简直像个狡猾的罪犯,你是怎么做到不因为逃课而得到该死的F的。”阿尔弗雷德表现得相当好奇,他从来都对神奇的事物秉持好奇心,抽出一根薯条塞进嘴里,他难得愿意心平气和地坐回座位。

 

“能力问题。”亚瑟靠在扶手椅上,双唇上下碰撞,“以及,能别说得那么失礼吗。你今天最大的错误就是指责一个英国绅士是一名狡猾的罪犯。今天的友谊赛更适合变成一场口角。”

 

“嘿,教教我那些把戏吧,亚瑟。比如你刚才在格兰芬多偷学来的小火苗?拜托了,斯内普教授的课程实在太没劲了,还比不上放我在花园当园丁。”

 

“别那么失礼,什么叫偷学?”亚瑟拍掉他朝自己伸来的手,却被反手扼住。阿尔弗雷德搂住了他的腰,把英国人朝墙上推,十指都被扣住让细微的动作没法勾起血液里魔法的因子。

 

我害怕老福特

 

“你能不能认真点?”亚瑟拍掉阿尔弗雷德纽错的手,不悦地瞪着他。

 

阿尔弗雷德耸耸肩。看着亚瑟迅速套好上下外衣,在最后习惯性的整理领带。前一秒他还是个扭着腰渴望被侵犯的荡妇,可下一秒他穿上外衣的样子就像个律师一样无懈可击。

 

“舞会开始了,我是说,每年一度的舞会。”阿尔弗雷德退后几布,躬身朝亚瑟伸出了手,“想和我来一支舞吗。”

 

霍格沃兹的舞会广场,早就有不少人提前加入这场舞会,男士邀约女士,或者女士邀约男士。他们在人群中穿梭了许久,推拒着各式人的邀请,阿尔弗雷德拉着亚瑟的手在广场上穿行,最终找到了最适合的区域。

 

亚瑟和阿尔弗雷德是在舞会进行到三分之一时才加入这场精彩的舞蹈,以至于掌握节奏至关重要。阿尔弗雷德暗自笑了笑,亚瑟什么都很好,只可惜后退步笨拙地必须要回头,而那时早已扶住他的腰的阿尔弗雷德就会瞥见那一截嫩白的颈项如濒死的天鹅般扬起,而这并非他刻意留心。

 

“稍稍转移自己的重心。别踩到我。”没什么会比亚瑟憋屈不服气的脸更有趣的了,阿尔弗雷德搂着他的腰,扣住他纤长的手指。

 

“为什么我要跳女步?”亚瑟随着他的身体律动完成一个前进步,节奏感只需微微沉陷,便很难再逃开了。

 

极具侵占性的热度亲昵地沿后颈凸起的骨节攀升,阿尔弗雷德的喉结微微滑动,看起来就像乞丐盯着一块蛋糕。而他香甜的水果蛋糕浑然不觉地露出脖颈和颀长的指节,腰部微微绷紧,在掌心的翻转下完成一个娴熟的摆荡步。

 

相扣的手指暂时扣紧,阿尔弗雷德距离他的鼻尖很近,近到可以吻到他鼻尖上细小的绒毛。

 

“脚跟抬起来一点,重心在你的脚掌。”阿尔弗雷德凑在他的金发间深嗅了一大口,突然施力的手腕迫使亚瑟垫起了脚才勾得着。可美国人脸上挂着的嗤笑足以让亚瑟意识到自己被嘲笑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格兰芬多就将他的手腕微微翻转,模样扭曲地箍在自己胸前。

 

他的唇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脸颊,下一刻美国人又将他翻过来,身体微微后倾,搂住亚瑟的后背。

 

“你知道吗,亚瑟。夜晚不属于格兰芬多,也不属于斯莱特林。在这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你的惶恐有些无意义,不过出乎预料的可爱。”

 

他挪动了左脚,足尖踏在一块鱼形的灰色地砖,尖头皮鞋发出响亮的踢踏声,相拥的二人拉开短暂的数秒,亚瑟迈动相反的脚,维持相同的动作。

 

英国人下意识的挺腰收臀,绷直的双腿随阿尔弗雷德完成一个流畅的反身而发力。

 

“真不错,我还以为你没学过地道的华尔兹。”他脸上挂着习以为常的笑容,亚瑟真想烧掉他一头讨人厌的金发作为回击。“想拿我教你那套来反击我?格兰芬多的差生还年轻了十几年。”

 

互相攥住手臂的指节用力到发白,阿尔弗雷德迈出一个左步,亚瑟迈出右步。臂弯呈现弧状,完成半个圆弧旋转再稳稳踩在方形地砖上,另一条腿巧妙地将足尖在地上划出弧度,再并拢双腿,一个不甚完美的康德拉交换。

 

“我又变成差生了?喜怒无常的英国人。”

 

阿尔弗雷德坏笑着在他额头上啄了一下,借着身高优势他只能感受到英国人蹭过皮鞋鞋尖的脚满是恶意。“夜晚还很长呢,小鬼。华尔兹可是一辈子都停不下的火。”

 

用作调味的左右移步宣告了紧随其后的下一段落,双方近乎同一时间的滑脚并拢,颇有争抢节拍的意味。

 

能把一场热舞跳成一出明争暗斗,亚瑟不可否认有他不服气的功劳。

 

阿尔弗雷德向左后方推了半步,亚瑟移向他的右侧,美国人的手开始收紧,亚瑟放低身体的重心,呈现笔直的左倾斜。英国人恶意地朝他挤挤眉毛,像是在嘲讽阿尔弗雷德没法完成这个下腰的步骤,以两人的立足点为重心,亚瑟腰身弓起的弧度宛如拉满的弓弦,称得上极具艺术感。

 

完成建立在康德拉舞步上的倾斜,亚瑟直起腰,强行调换彼此之间的位置。此刻舞曲早就已经濒临尾声,这简直就是强加的部分。

 

亚瑟要求跳男步,而阿尔弗雷德自然而然融入了女步。“做好准备了?”下腰前美国人保持微笑,而亚瑟用一个自信的笑容回应他。“至少比你的野鸡华尔兹好上太多了。”

 

很快他就为此付出了代价,在完成倾斜动作的瞬时,亚瑟忽然发现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他根本没办法通过抓住美国人的手臂就单单能控制重力造成的效果。

 

结果是他狼狈地摔在阿尔弗雷德身上,他的美国男孩用手臂锁住他的后脑,强迫他没法抽身离开。阿尔弗雷德用力封住他的嘴唇,夺去每一寸间隙。

 

“今天你可是大输家,斯莱特林的宝贝三年级生。”双唇分开时拉出一条细长的银丝,阿尔弗雷德又忍不住凑上去和他蹭蹭鼻子,“有奖励吗?默不作声我就自己来取了。”

 

“什么,你……”来不及反应,阿尔弗雷德坐起身,吻住他的侧颊。那个吻近乎虔诚和迷恋地拂过柔软而尚寸温热的脸颊,最后他在他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亚瑟摸了摸自己仍旧残留湿渍的额头,嫌恶地甩甩手指。阿尔弗雷德活动着手臂冲自己露出戏谑的笑,如果可以他真想在美国人鼻子上咬上一大口,可他始终知道自己该安分守己,一支舞、互相传达的爱意早就是行为上的极限了。

 

“亚瑟?”女声打断了两人短暂的甜蜜,其实也说不上甜蜜。仅仅只让阿尔弗雷德有点好梦破灭,他本想抓住亚瑟手掌的手也缩了回来。

 

“你怎么会在这。”斯莱特林的女学员怪异地打量阿尔弗雷德,好像她那双蓝眼睛里映出什么不堪的怪物。谁都知道阿尔弗雷德的坏名声,格兰芬多的调皮学生,以打碎了魔药课教室讲台和踹断了大礼堂的房梁著称。“这不是,格兰芬多的琼斯……哦。真高兴见到你。”后半句话显然很生硬,那女孩能摆上的脸谱大概只有在亚瑟面前。

 

“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笑笑,手指插在口袋里,没有握手的意思。女孩的手停在半空,难免有些尴尬。

 

“你们是朋友?”

 

好奇的注视在两人间打转。

 

“从来不是。”

 

“不是。”

 

异口同声的否认。

 

亚瑟可真是无情的推开了阿尔弗雷德,在被金发女孩勾走之前他给阿尔弗雷德比划了一个向下的大拇指。

 

“给你个机会。假如你能在魁地奇比赛上赢过我,我就双手奉上一个私人奖励。”

 

阿尔弗雷德呆在原地,茫然地耸耸肩。

 

“记得说话算数,狡猾的甜心。”






 

“给嚣张的斯莱特林一点颜色看看,把他们染成五颜六色。”导师大力地拍打连扫帚都难以管控的阿尔弗雷德,险些把他的坏学生拍到赛场的地上。棕黑的胡须都因为他粗犷的大笑而翘起,“在飞行课上的小失误和F不代表你会是个失败的球手,加油干,‘迟到先锋’。”

 

环形赛场的观众席响起海潮般的呼喊,巨大的镁光灯打在地面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院徽章上,这场季后友谊赛首当其冲的便是纽约方的格兰芬多和伦敦方的斯莱特林,呈现矩形的赛场以高度约五十英尺的金属杆划分成清晰的赛场规格。

 

在分辨不清来自哪方的欢呼中阿尔弗雷德和队友碰了碰拳头,年轻人摩拳擦掌,隔着主球场的分界线注视亚瑟,英国人正靠在角落的隔板上兀自把玩一根冬青木魔杖,在阿尔弗雷德的视线落在他挺立的鼻尖前,敏锐的斯莱特林扭过头,唇角扯出个狡猾的笑容。

 

“想不想来个Stupid的赌注,亚瑟·S(stupid)·柯克兰?”阿尔弗雷德毫不顾忌朝他挥舞双臂。这让双臂环抱的亚瑟也有了挑衅的回应,他换了只脚支撑身体。

 

“冠军是斯莱特林的囊中之物,阿尔弗雷德·F(foolish)·琼斯。”他不甘示弱的回嘴,眉眼处细细的上挑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一条吊睛的毒蛇,绿松石似的眼睛淬了一层淡淡的霞光,偏偏落在他蝶翼般的睫毛上。

 

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他们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准备结束一场嘴皮之争,可阿尔弗雷德无心浪费时间在毫无意义的激怒对方的行为上,激怒亚瑟无异于激怒一头暴躁的狼人。

 

看啊,在人前一丝不苟的英国人看起来多么糟糕,他穿的越无懈可击,阿尔弗雷德就不禁越想剥下他不可一世的精致皮囊。他的手指攥着扫把杆的第四节,内衫滚着金丝镶边,从学院袍子的袖口露出了一小截,亚瑟的腕部乃至血管清晰的骨节都颇有种旧世纪贵族风情。

 

比赛毫无征兆的开始,亚瑟信誓旦旦地跨上魔法扫把,紧身裤包裹的小腿充满恶意地展示在阿尔弗雷德眼前,贴着裤线的褶皱向上,被彻底隐在袍子底下。阿尔弗雷德觉得有些懊恼,他笨手笨脚地骑上扫把,天知道魔法扫把的动静大得骇人,在全场第一颗鬼飞球还没带动全场气氛之前,失控的扫帚便向脱缰的野马一样横冲直撞,没什么会比狡猾的斯莱特林更喜欢看热闹,开局的第一颗易主之后,斯莱特林的进攻接踵而至,颇有种力压格兰芬多的势头。

 

说不上混乱,却可以归类为毫无章法。球场一时间惊呼阵阵,分值牌显示不断飙升。但在游走球搅乱球场前,击球手就得多多在意靠近包围圈内的捣蛋鬼了。

 

阿尔弗雷德抬起腿,一颗调皮的游走球恰好从他的袍子底下擦过,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时,美国人早就调转扫帚完成一次模拟隼飞行轨迹的不甚完美的俯冲。他可差点就抓到一颗鬼飞球了,如果亚瑟不是因为那颗恰好从自己手边溜过的金色飞贼而扑向距离最近的、阿尔弗雷德手上的鬼飞球的话,美国人真的要谢天谢地。金色飞贼从两人的手指间擦过,过快而拉扯出的劲风带起亚瑟砂金色的发丝,和他象征性的冷淡一瞥。

 

嘿,见鬼的英国人。阿尔弗雷德眼睁睁的看着手里的鬼飞球被亚瑟传到身后的队友手里去,亚瑟的手指娴熟的动了动,甚至没能让人看清手部动作,精准的向后抛球。他当然束手无策,因为接踵而来的游走球让他措手不及,毫无征兆的轨迹不断变化,远比满场的苍蝇更敏捷,阿尔弗雷德的扫帚近乎悬浮在半空中乱转。

 

显然亚瑟的目标不是鬼飞球堆积出来的分数,假使他在开局的第十分钟就抓住金色飞贼,那可真是让格兰芬多蒙羞,因为阿尔弗雷德的导师在开赛前信誓旦旦的说,就算输球也没事,只要抓住金色飞贼,胜利的就是格兰芬多。

 

可那个长相奇怪的金色楔形球就像三十二倍加速的泥鳅,它可以招摇地从手边划过,可就是没人能掌控那半秒不到去勾勾手指,换句话来说就像在三十二倍或者六十四倍加速的画面下截到自己想要的一张图。

 

已经有人在游走球的攻势下跌落在地,阿尔弗雷德知道速战速决对他们有利的多,因为斯莱特林的击球手实在太精悍和精准了,他几乎能在瞬时就赶到队友身边击退胡闹的游走球。到现在为止斯莱特林只失误了一次,而格兰芬多失误了整整三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直到他发现亚瑟保持些微的动作变化很久。

 

那就代表他的眼睛在关注金色飞贼无规律的飞行轨迹——至少对阿尔弗雷德来说是无规律的,他不懂观察金色飞贼,他只知道观察亚瑟。

 

格兰芬多的击球手将游走球砸向亚瑟,在英国人抬起头之前,斯莱特林的击球手早就出手将游走球反击向阿尔弗雷德。美国人狼狈的避开了,亚瑟却已经勾勾手指让扫帚重新动起来。

 

那就代表他早就找到了抓住金色飞贼的办法,阿尔弗雷德跟了上去,和亚瑟一同压低扫把的高度,巡场般环绕。

 

“我怎么还忘了你也在赛场上呢?”亚瑟回过头,轻佻地笑笑,金色飞贼在那一秒砸向两人之间,亚瑟抢先伸出手,可在阿尔弗雷德反应过来之前它就已经霎时改变轨迹,在空中打了个转之后飞走了。

 

“需不需要给你的失误记一次大过?”阿尔弗雷德咧了咧嘴。

 

“记上吧,但不会有下次了。”

 

像是找准了位置,金色飞贼再一次挑战了两人的底线,阿尔弗雷德本想抢在亚瑟之前高举双手抓住它,事实上他想的太简单了,在距离手指紧紧几寸距离时,它又溜走了。

 

“阿尔弗雷德·Foolish·琼斯,一分。”

 

游走球从两人中间猛地擦过,速度和力道的强劲差点让阿尔弗雷德从扫帚上跌落,好在他适时抓稳了手指,亚瑟拉低帽檐朝他坏笑了一下。鬼飞球撞入阿尔弗雷德怀里,他忽然有点眼冒金星,但说实话他觉得这十分简直就是一种施舍——亚瑟总能给你这种感觉,他的笑容和眼神落在身上并不让人不自在,而是那种出自骨子里的高傲狂娟。

 

“坏斯莱特林,小心点为自己的大放厥词担待着。”

 

绕场的速度随着分数的不断叠加加快了,阿尔弗雷德本应对魔法扫帚并不得心应手,可他和亚瑟并驾齐驱,试图伸出上半身避免亚瑟抢先抢断,可惜金色从臂弯两侧一掠而过。只撩起几绺散乱的金发。

 

亚瑟朝他眨眨眼睛,扫帚加速,紧贴隔板。他的手指猛地伸了过去,几乎要碰触到闪电般的光影。

 

游走球的攻势集中起来了,阿尔弗雷德险险避过一颗足以令他摔落在里的游走球,那股力道明显积蓄已久,将他脑袋上的学院帽撞至隔板后方轻飘飘的飘落。

 

“你看起来可滑稽了,看看你的学院袍。”亚瑟在一旁朝他眨眨眼睛,阿尔弗雷德认得这样的眼神,“那里面装了个有趣的小丑。”

 

“谢谢夸奖。”阿尔弗雷德想拉低帽檐,却发现帽子在刚才就已经被击飞了,他只能在空气中捏了捏食指。一颗游走球以明显的30度角直直击向原地停留了数秒的亚瑟,小型球从他的侧颊擦过,索性他的动作不算迟,扫帚呈S型游走,击球手在瞬间来到他身后将碰撞地面后折返的游走球击飞。

 

主宰全场输赢的那颗球正在半空中来回撞击,格兰芬多接连拿到两颗鬼飞球,和斯莱特林的交锋也逐渐从中场扩大到全场。在两方的追逐战下金色飞贼被迫降低了高度,但它依旧迅如闪电,想要抓住它的一瞬,球身就如同烟雾般消失了,若非指尖流窜过极其强劲的风,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有使用瞬移魔法的嫌疑。

 

亚瑟未卜先知紧贴地面滑行,金色飞贼在逃脱数次追捕的瞬间也同时紧贴地面,亚瑟眼看就要抓住它了,狡猾的球呈现连续的M型白光,足以让人眼花缭乱。它又一次逃脱了,把白热化的魁地奇赛场留给了游走球的连环攻势。

 

其中有一次阿尔弗雷德就快要抓到它了,可惜两颗游走球近乎朝着他的脸扑来,他紧急回避之后才发现亚瑟朝自己的击球手点了点头。

 

真奸诈。

 

可阿尔弗雷德不得不承认亚瑟耍的小手段的确高明,他根本无暇顾忌金色飞贼,因为只要一旦有人靠近,斯莱特林的击球手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将控制好力道和角度的游走球击打至周围。

 

格兰芬多当然会在这场比赛中吃到以毒攻毒的教训,小手段可是斯莱特林的专有词,但不代表格兰芬多不会拿出对策。

 

完全缩小拉锯战的范围对格兰芬多称得上是最好的方法,斯莱特林需要较长的距离进行角度和力道的调整,而格兰芬多只需要将球毫无顾忌地打回去就行。

 

亚瑟已经在格兰芬多的攻势下遭到两次游走球的进攻,脸颊上微微的擦伤让他愈加谨慎地看着阿尔弗雷德,格兰芬多的翘课男孩冲他坏笑了一下,一颗游走球直扑亚瑟的门面。

 

英国人下意识的退后,挡在他身前的击球手被击落,亚瑟“啧”了一声,拒绝再和这群格兰芬多的疯子拉近距离。

 

“它有弄疼你吗?”阿尔弗雷德靠近他的时候冲他的脸颊抬了抬下巴。

 

“看看你自己,可别在赛后找妈妈哭鼻子。”亚瑟不甘示弱地要求阿尔弗雷德留意自己鼻梁上的擦痕,这可明显比亚瑟糟糕多了。

 

“你可以找我大哭一场。”阿尔弗雷德笑了笑,“格兰芬多大英雄的怀抱随时随地为哭鼻子的亚瑟敞开。”

 

“谢谢,哭鼻子的斯莱特林会把格兰芬多的英雄揍成史无前例的狗熊。”

 

金色飞贼呼啸而过,而两人都已经蓄势待发。

 

阿尔弗雷德猛地滑到他眼前,伸出个上半身去够球。上方已经有人觉察到并加速靠近,亚瑟的手指抢先擦过球身,可惜他没能快速收紧。

 

他咬咬牙,阿尔弗雷德又准备出手逮球,万幸双臂挥动带出的轨迹迫使金色飞贼必须落入亚瑟的手中。

 

“精彩的传球。”

 

亚瑟得意地朝他笑笑。

 

可转机就发生在瞬间,阿尔弗雷德处在一个恰好可以遮去所有小动作的位置,令人唏嘘的事发生了,金色飞贼从亚瑟的手间脱离,然后被双手错至亚瑟双臂后方的阿尔弗雷德抓住了。

 

金色飞贼本身可以进行一次最后的挣扎,它可以模拟蜻蜓一般直线上升,可是它没能坐到脱离阿尔弗雷德的手指。

 

没人敢相信这场屏息的比赛就这样以斯莱特林的失误而落幕,直到沉默的赛场忽然爆发出格兰芬多一方的欢呼,阿尔弗雷德从亚瑟唇边挪开嘴,将拉长的银丝擦在呆滞的英国人的脸蛋上。

 

他露出个不太礼貌的笑容,双唇勾出的弧度和压低的嗓音称得上性感。

 

“你输咯亚瑟。”

 

犯规。亚瑟不敢和他目光接触,下唇还残留着啃咬留下的余痛,可没人看见,亚瑟也定然不会说。阿尔弗雷德用这个不恰时的吻结束了这场比赛,也同样名不正言不顺地带走了魁地奇的冠军。

 

格兰芬多的球手从阿尔弗雷德的身边滑过,他们拍肩互相示意,每一个人的呐喊在大脑空白的亚瑟耳朵里就像高分贝的钟鼓一样刺耳。

 

他摸了摸耳边汗湿一绺的金发,意识到比赛的结果被格兰芬多的小手段夺走的时候,紧绷的笑容在唇角绽开。

 

亚瑟充满恶意地推开他,揪着他的领子逼迫阿尔弗雷德俯下身:“等着吧,小男孩。正式赛上你可耍不了这样的坏手段,所以你只能得到个小奖励。”

 

“那我就只好先来取眼下的小奖励咯。”

 

“奖励是一杯加糖的锡兰红茶,配上点普列薄荷。”

 

阿尔弗雷德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视线沿着亚瑟颧骨的阴影下滑,柔软的脖颈后仰,宛如濒死的天鹅般折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他注视着亚瑟醺着薄怒的眼睛,近乎痴恋地倾身索吻。

 

滚烫的热流撩上微翘起的上唇,南瓜馅饼和多味豆的甜度相萦。舌尖轻轻地相抵,撬开整齐的牙关,彼此轻舔柔软的上颚。

 

见鬼的牛肉汉堡的味道都挤进了嘴里,亚瑟的眉头下意识抽动了几下。阿尔弗雷德得寸进尺地扣住他的下巴用力在他的舌头上咬了一口。

 

他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亚瑟凝视他满是喜悦的眼睛,像是在凝望多瑙河那种不可一世的碧蓝。而他就是这条河上唯一的贡多拉小船,它独独托着自己才有如今的光彩。

 

“附赠一个美国式的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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